梁海静每天的生活都是例行公事。早上四点起床,和灵儿上山跑步,打太极拳。六点半下山,这时阿道、阿梅、阿雷也已起床了,一起吃过早饭,七点半开始做活儿。
做活儿的地方是梅家坞一处106年的老屋。屋前的一株千年古树最近刚被挖走,地面有些凌乱。大家在老屋的二楼席地而坐,灵儿绘制衣领或袖口的纹样,梁海静带着阿道她们几个做针线,偶尔说笑几句,大多时候安静无话。弟弟梁哓野这时会在楼下做资料整理,研读传统服饰的论文与古籍,绘制服饰效果图。
休息的时候,他们会去山里喝茶。但最近都少有这样的空闲,礼拜天也没法休息。手工的东西,是靠一针针缝的,急也急不来。反而是我的拜访,让他们有了难得的契机可以坐下来喝喝茶。只是不到半小时,梁海静就请梁小野继续和我聊着,她自己则拿起坐垫与针线,坐到日常的工作台前。
工作室搬来梅家坞几年,一开始只有梁海静和梁晓野姐弟两人。后来三位苗家大姐和灵儿陆陆续续地到来,生活依然没有什么太大改变,只是多了几个人悠哉悠哉地做活。一年下来,隔壁的房东大叔都忍不住要小心翼翼地问海静,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挣钱。而他们的母亲显然更要心急,自己的两个孩子怎么选择了这个看不到头的行当,但当海静需要帮忙时,老人家还是会伸出援手。
梁海静的母亲原是宁波的红帮老裁缝,与现在的车工裁缝不同,红帮裁缝的底子是靠做民国前期以及清代的大褂起家,承袭了民国旗袍、大褂、中山装的老手艺。海静则从八九岁就跟着妈妈身边帮活,那时候她还老想跑出去玩不肯学,现在兜兜转转回来,反而接了母亲的班。她觉得这是弟弟晓野带给她的缘分。只是和弟弟相比,接受“汉服”这个词对她来说更难一些。
晓野向我解释说,他们不管自己做的衣服叫汉服,宁愿拉长这个词,叫“汉族传统服饰”,海静在一边忽然开口:“为什么要加‘汉’呢?传统服饰不就好了。”她的抵触也是当代很多人对这个词的情绪,“汉服”两个字,似乎总是和极端民族主义牵扯不清。而按梁家姐弟的观点,现在所谓的“汉服”,在中国历史上并不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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